陈磊他娘见这架势，立马冲出来跪在陈磊面前抱.住他的腿。
 
“儿呀，你快松手啊！她是月月啊，你不认得她了吗？”
 
屋内的嘈杂声引来了周围邻居的围观，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陈磊家门口。
 
议论纷纷，却无人进来阻止。
 
陈磊一脚把他娘踹开，疼得他娘趴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 
接着又对杜月月拳打脚踢，如同失去理智的猛兽。
 
打得杜月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，口鼻流血。
 
杨大庆拨开人群冲了进来，一把抱.住陈磊往地上碾，这才压制住了他。
 
“打女人你还算什么男人？”
 杨大庆一拳打在陈磊脸上，恶狠狠地骂着。
 
“你在外面.嫖就算了，还他妈在外面吸那鬼东西，混不下去了就回家打老婆！
 
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，你.他.妈就不是男人！”
 
其实，陈磊在县城里嫖.娼吸.毒的事，杨大庆早有耳闻。
 
村里也有不少人知道，只是没人敢把这话告诉杜月月。
 
杜月月现在才知道，陈磊这么久杳无音信是因为什么。
 
杨大庆的话如同晴天霹雳，砸进她的心里，将她的世界彻底摧毁。
 
“大庆哥，好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 
杜月月擦了把脸上的血渍，理了理头发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。
 
“妹子，那俺把他给带走吧，留他在这俺不放心。”
 
“不用，谢谢你了，大庆哥，我自己能处理，你先回吧。”
 
杜月月依旧没有任何表情，冷冷地瞟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陈磊。
 
杨大庆见杜月月如此坚持，便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走出了屋外。
 
“都散了吧，都散了。”
 
在杨大庆的招呼下，围在陈磊家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。
 
村庄安静下来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
 
杜月月扶起婆婆，擦掉她眼角的泪水，把她扶到炕上休息。
 
老人被吓得直打哆嗦，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陈磊，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 
“娘，你休息一会，我先做饭。”
 
杜月月转身进了厨房，洗菜，切菜，淘米，煮饭。
 
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，好像在准备一顿再平常不过的晚饭。
 
陈磊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，颤巍巍地走到厨房，嘴里还是那句话：
 
“钱。”
 
杜月月没有看他，继续忙着手上的事。
 
“先吃饭，明天我给你钱，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，爱吸多少吸多少。”
 
这一.夜，陈磊家的破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 
每个人都像极了台上的演说家，吐沫横飞地发表自己的评论，争论不休，热闹非凡。
 
唯独当事人陈磊家中，死寂沉沉一片黑暗。
 
天微微亮，杨大庆还在院里洗漱，李小双忽然冲了进来，神色慌张。
 
“出大事了，杨哥。”
 
杨大庆放下手里的毛巾，满脸疑惑地盯着李小双。
 
“陈哥他们一家子全没了。”
 
杨大庆大惊，拔腿就往陈磊家里跑。
 
现场已经围满了人，警察也到了。
 
杨大庆只看见三具裹着白布的尸.体，静静地躺.在院子里。
 
桌上摆着还没吃完的饭菜。
 
屋里一名警察搜了老半天后，在厨房墙角的柴火堆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瓶子，已经空了。
 
“敌敌畏。”
 
警察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。
 
杨大庆突然感到一阵眩晕，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。
 
他仿佛失了魂一般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了家。
 
他找来一个大铁盆，从衣柜里把杜月月送他的那件红色大衣拿出来。
 
丢了进去，浇上汽油，一把火点着了。
 
黑色的焦烟袅袅升起，漫天的白雪也似乎被染成了灰色。
 
熄灭的红灯笼被大风卷起，跌落在门口。